全国人大代表、北京大学校长林建华今天就“北大在培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质疑回应称，并不认为这是学生中的主流，但是是一种需要高度关注的倾向。

著名学者钱理群曾提出，中国大学“在培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今年一月，他再次在一场名为“追忆1980年代”的座谈会上表态，北大确实是在培养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自己对北大极度失望。对此，中央台记者今天在浙江代表团媒体开放日会场人民大会堂对话全国人大代表、北京大学校长林建华。

记者：钱理群老师提出过“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说法，表示对北大很失望，您怎么看？

林建华：钱老师是我很尊重的学者，对社会问题有很深刻的认识。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理解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高智商的人，如果价值导向不对，对于社会的危害会更大。我不认为这是我们学生中的主流，但是是一种需要高度关注的倾向。

记者：怎么关注呢？

林建华：要通过教育、制度、文化建设来防止这种倾向。实际上，你想想这种倾向是怎么产生的？是和我们整个社会的风气、文化直接有关联的，只不过高智商的人会做的更精致一些。我们要使大学屏蔽社会的一些不良风气。

记者：当时看到钱理群的话第一反应是什么？

林建华：我觉得他看到了一些问题，很多年前他就谈这个事。我们应该注意学生的价值观教育、品德教育，强调对社会承担的责任。其实，从社会上讲，也要考虑这样的问题，我们的价值观并不是反对大家考虑自己的个人利益，个人利益在价值体系中应该是被承认的，但是要坚持一个原则：个人利益不要损害别人的利益。我们要找到底线。

记者：很多人认为给北大的学生的标准应该高于这个标准，应该更多考虑国家利益、社会利益。

林建华：我觉得这个要求并不符合实际。做事情不损害公众利益、他人利益已经是一个很高的要求了，不要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你想，如果我们社会上所有的人都能遵守这个规则，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就不会出现了。

教育不是工业而是农业

据新华社北京3月7日电（记者 潘洁）“大学教育应提供多样化的模式，让不同特点的孩子得到成长。”全国人大代表、北京大学校长林建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如此描述他心目中的高校改革方向。

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深化高等院校综合改革和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林建华引用著名教育学家叶圣陶的话道出教育改革的真谛：“教育不是工业，把产品以固定的模式和流程批量生产出来；教育是农业，给予作物适当的土壤、养分和阳光，它们就能自己成长。”

适当，意味着撒下的如果是小麦种子，就不能用种植土豆的方法来培土、施肥、治虫。“在课程设置、评级机制甚至是专业设置上都应该实现多样化，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来挑选不同的课程组合甚至自己设计专业。”林建华说。

已近耳顺之年的林建华，更多的时候将学生称为“孩子们”，儒雅的谈吐中饱含着长者对晚辈的关爱。“如果用一把尺子去衡量，确实能量出高低，但人的发展是方方面面的，我们应该通过多样化的教育模式，促进不同背景、不同特点的孩子成长成才。”

在林建华看来，目前高校领域出现的很多问题，例如教师重科研、轻教学，毕业生就业难等，其根源都是未以学生为中心，而是以老师、科目为中心。“学校想着开设哪些学科、老师想着传授哪些知识，可传统学科能否适应社会需求呢？这个他们没考虑过。”

以学生为中心，学校要营造一种宽松自由的学术氛围，鼓励大家放开思维去创新、去质疑、去批判、去追求真理，摆脱急功近利。林建华说，这一方面需要大学自身来倡导其应有的精神传统和核心价值，另一方面也需要制度的支撑。

“作为管理者，我的看法是不要用量化的指标来定学校的发展任务，而是要解决学校长远的、基础性的瓶颈问题。问题解决了，工作自然就往前进一步。”林建华说，不过我们还会遇到新的问题，发展就是在问题的一项项解决过程中前行的。